卢奋进

炸号老屏

Stray (金刚狼单人,隐狼牌,没什么料,电影设定)


罗根居然还记得那只猫。没有过去的家伙对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格外小心,因为他害怕失去更多。

加入X战警前四五年他徘回在地下拳场和自己的廉租公寓之间,靠揍人挣点房租和酒钱。这生活听起来暗无天日,过着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,他不死不伤的操蛋体质也总算派上了用场。

自愈归自愈,拳头砸上去还是会疼,每次都是。

凌晨时分罗根总是步行回公寓,让冷风散一散身上的戾气,入睡之前不至于太兴奋。酒精对他没用,睡眠也不是必需品。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地被噩梦困扰,偶尔甚至可以真正睡个好觉,一夜无梦。

他确实改变了自己,罗根想。事实上那段时光改变了他们两个,不过当时谁也没明白这点。

一个特别糟心的晚上他照常走过两个街区回家。这天没有风,凝滞的寒气像块半透明的布丁包裹着整个城市,冷的罗根骨头缝里都在发酸。今晚的对手是个难缠的大块头,扳倒他的过程也同样难缠。罗根的后脑勺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,难道他的愈合力罢工了?

路灯和建筑的影子从乳白色的薄雾里伸出来,湿润的路面反射着微光。这不是什么热闹的城区,过了午夜人声车声都很少,罗根怒气冲冲的脚步声自带威慑力,反正这一片的劫匪见他都得绕着走。

站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畜生。一只野猫。大概不声不响地跟了他有一段,才觉得有必要叫唤两声。这声音绝对和甜美或者可爱之类的东西沾不上边,一嗓子把神游的罗根激得咒骂出声,男人扭过头,一双又大又亮的黄眼睛盯着自己。

野猫没理会罗根的污言秽语,悠闲地从暗处小跑过来,尾巴竖得笔直,亲热的态度搞得罗根心里一阵发毛,毕竟这玩意既不小只也不好看,而且浑身脏兮兮的沾着不知什么鬼。罗根没什么洁癖,但此刻他是真情实感希望这货别往自己裤子上蹭。这是他最后一条干净点的裤子,扔进洗衣房前还能穿几天。

猫还是过来了,贴在罗根的最后库存上绕了两圈,长长的身子蹭了个遍,绕完一圈尾巴还要勾一下。然后他坐在罗根的左脚上。

你有什么毛病。

“嘿,”罗根恐吓道,“起开,别让我踢你,” 一边试着把脚抽回来。

猫听完开心地抱紧了他的靴子,蜷起身发出低沉的咕噜声。罗根抽动左脚的力道稍微大了点,它依旧纹丝不动。

罗根有些恼火,但出于某些奇怪的原因,他不大忍心用力踢那只猫,最终他用空着的右脚推了推它。“嘿!!”他假装龇牙,“松开!” 罗根从喉咙里发挤出两声咆哮,这招对那些小混混挺管用,不错,至少那个毛球现在抬头看他了,虽然没有一点挪动的意思。猫黄眼珠心平气和地望着罗根,它的毛发灰暗粗糙,几乎看不出什么花纹,鼻子周围都是干了的泥点,瘦骨嶙峋一副不讨喜的鬼样。但那双眼睛非常明亮,跟它自己相比,称得上一双漂亮的眼睛。

 
罗根最终妥协了。他勉强蹲下去挠了挠猫头,甚至敷衍的顺着脊背挠了几下,毫不意外,在摸了一手跳蚤的时候骂骂咧咧地把手抽了回去。他把钥匙踹回兜里,一屁股坐到门口的台阶上。野猫松开了他的脚,并无视男人的抗议爬上台阶,贴着大腿依偎在他旁边。

罗根心有余悸,他咕哝一声盯着那团轰隆隆响的毛球,下定决心不再用手碰它。

他想在门口抽根烟。但他出门时两手空空,口袋没烟也没火。老猫紧紧挨着他,把那一小片衣服都捂热了,心安理得地眯着眼睛,好像它才是热源,而罗根是个不得不凑过来蹭温暖的倒霉蛋。

就这么傻坐了好一会,最后猫先站了起来。它伸展灰扑扑的躯体,走出两步,回头迎着罗根疑惑的神情。那张皱巴巴的猫脸上有种异样的平静,这表情不该出现在一只又老又丑的猫脸上。真是见鬼了。

罗根想到自己餐柜里剩下的罐头,可能快过期了。这玩意可以睡地毯,但绝对休想爬上他的床。罗根爬起来开门,已经盘算好怎么在猫接近自己卧室之前拦住它:“听着,丑八怪,你最好就待在——”

他转过头,门廊已经空了。

我像个白痴那样怅然若失了好一会吗?还是直接锁上门进去了?这个他倒记得不太清楚。

腿上的那块布料还是温热的。罗根躺在床上的时候想,也许它把跳蚤也传给我了,那只该死的猫。

睡眠意外降临,他可能梦到了什么,可能没有。总之,睁眼的时候,罗根想着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。

他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

没什么稀奇的,就是有只又老又丑的猫,在一个大冷天赖在我脚上不走了……听起来像是你会感兴趣的破事,估计那会子太冷,它熬不过去了。不过也没准,是我哆嗦的样子太惨,畜牲都看不下去送温暖来了。

暖融融地贴过来一小会,然后就跑得不见影子,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如此。

不过此时,那个背负着数不尽的噩梦挣扎的人已经不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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